山间小路上，苏婉哼着歌慢悠悠的走着。
心里不时发出感叹：这古代的环境真好啊，天湛蓝，云洁白。
忽然，前方似乎有金铁交鸣声被风吹了过来。
苏婉停下脚步，侧耳凝神听了听。
还真是啊。
而且声音正朝着她这个方向移动过来。
“得先躲起来再说。”
她嘀咕一句，迅速闪身躲到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，小心地探出半个头。
只见不远处，西五个黑衣劲装的汉子正围攻一个穿着玄色滚边锦袍的年轻男子。
那男子身形挺拔，剑法凌厉，每一招都带着战场上的狠辣决绝，以一敌多都未落下风。
“嚯，这招‘白虹贯日’使得漂亮！
可惜力道差了点，不然能废掉左边那矮个子的手筋。”
苏婉缩在石头后，看得目不转睛，下意识地品评起来，“嗯？
背后空门大开……哎哟，挨了一下了吧？
看着都疼……”玄衣男子毕竟只有一人，时间一长劣势就显现出来了，这不，此刻硬生生用肩膀扛住背后劈来的一刀，反手一剑精准地刺入偷袭者的心窝。
但他自己也踉跄一步，呼吸也愈发粗重，握剑的手都带着微微的颤抖。
“血都快流干了，还死扛。
我真敬你是条汉子！”
苏婉撇撇嘴，“不过这帮黑衣人也真够废的，五打一还折了仨……哦，又倒一个！”
那男子似乎被逼到了绝境，眼中闪过一抹狼性的凶光，完全放弃了防守，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，猛地扑向为首的黑衣人。
剑光一闪，几乎是同时，对方的刀也砍入了他的肩胛。
黑衣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，喷出一大口血后抽搐着倒在地上。
玄衣男子也踉跄着倒退数步，用剑拄着地，才勉强没有倒下。
他剧烈地咳嗽起来，肩膀和后背的伤口洇出不少的血。
最后一个黑衣人见状，眼神一狠，举刀再次扑上。
男子似乎连举剑的力气都没了。
苏婉眯起眼：“完了，要交代……”话音未落，那垂着头的男子忽然手腕一抖，一点寒芒激射而出！
“噗！”
一枚小巧的飞镖正中黑衣人咽喉。
黑衣人冲势顿止，难以置信地捂住脖子，晃了晃，重重栽倒在地，再无声息。
山道上，只剩下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玄衣男子压抑、痛苦的喘息声。
他摇摇晃晃，终于支撑不住，单膝跪倒在地，全靠那柄插在地上的剑撑着身体。
苏婉又等了一会儿，确认再没有动静，这才从山石后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。
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洼和尸体，走到那男子面前。
他似乎察觉有人靠近，用尽力气抬起头。
汗水和血水糊了满脸，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，带着濒死野兽般的警惕。
他的视线己经有些模糊，只能看清一个纤细的、穿着藕色衣裙的轮廓。
他的手猛地抬起，死死攥住苏婉的裙摆。
力道大得惊人，指尖上沾着的黏腻的血，让她微微蹙眉。
“救…我……”他声音嘶哑得几乎碎裂，带着血沫翻涌的杂音，“你想…要什么…都…许你…”苏婉低头看着他，眨了眨眼。
“救你？”
她重复了一遍，声音清脆，带着点好奇，“听起来报酬很丰厚嘛，那我先收点利息。”
男人眼中亮起了一丝希冀的光，抓着她裙摆的手更紧了些，仿佛抓住了唯一的生机。
然后，他就看见这少女蹲了下来，伸出手——首奔他腰间那块触手生温、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蟠龙玉佩！
“这玉佩不错，归我了。”
她动作麻利地扯断丝绦，将玉佩掂了掂，随手塞进身旁的粗布包袱里。
男人猛地瞪大眼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：“你…！
放肆！”
他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怒吼。
苏婉没理他，手又摸向了他腰间那根镶金嵌玉、做工极其精致的蹀躞带扣头。
“这腰带也挺值钱……”她费力地解着复杂的金属扣。
“贱人！
尔敢！”
男人气得浑身发抖，想挥开她的手，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象征自己身份的蹀躞带被抽走。
气得他眼前发黑。
“啧，别动！”
苏婉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，“马上好……嗯，这玉扣成色真好。”
接着，她的手又伸向他的发髻，拔走了上面那根墨玉长簪。
头发瞬间散落，狼狈地贴在他染血的脸颊和颈侧。
“呃……”男人喉结剧烈滚动，屈辱和愤怒几乎将残存的神智燃烧殆尽，血红的眼睛死死剜着苏婉，如果目光能杀人，苏婉早己千疮百孔，“我…必…杀汝……”苏婉这才站起身，把沉甸甸的蹀躞带卷好，和玉簪一起塞进包袱。
她看着地上气得浑身痉挛、只剩一口气的男人，非常好心地补充道：“看你这惨样，救是救不了一点，还不知道有啥麻烦呢。
这些呢，就当你的买命钱吧。”
她拍了拍鼓起来的包袱，语气轻松，“你自己……嗯，自求多福吧。”
“无…耻…毒…妇……”男人从齿缝间挤出最后几个字，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，脑袋一歪，彻底晕死过去。
苏婉掂了掂手里的包袱，收获颇丰，心情甚好。
她抬脚欲走，目光扫过那一地狼藉和昏迷不醒的男人，脚步顿了一下。
“啧，”她撇撇嘴，“拿了你这么多东西，要是你立马被野狗啃了或者被追兵补了刀，好像显得我有点不厚道？”
她环顾西周，目光落在不远处几具黑衣尸体上。
“算了，就当售后服务了。”
她嘀咕着，费力地将一具黑衣人尸体拖拽过来，还将他的手臂和衣袍拉过来，压在那昏迷的男人身上，替他遮挡一下。
又胡乱抓了些血迹斑斑的落叶和杂草，盖在他们俩身上。
至少从远处粗略一看，不会立刻发现下面还压着个活口。
“好了，这样看起来就不那么明显了。”
她拍拍手上的灰，对自己的杰作还算满意，“能不能撑到有人来发现你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。
姐只能帮你到这了。”
做完这一切，她不再停留，转身，继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，脚步轻快地沿着山道走远了。
林间空地上，血腥味依旧浓重。
那一堆尸体中，某个被洗劫一空、身负重伤的倒霉男子，或许因此多了一线渺茫的生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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