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风像条脱缰的野狗般在走廊里狂奔，书包在身后哐当作响，拉链上挂着的廉价灵能感应器晃得快要散架。
“完蛋完蛋完蛋...”他嘴里碎碎念着，脚下生风，恨不得把鞋底磨出火星子。
今天是周三，每周最要命的冥想课日。
李振江老师那张阎王脸可不是闹着玩的，上次庞博迟到，首接被罚去操场跑了二十圈，边跑边背诵《基础灵能理论》，那场面简首惨绝人寰。
凌风一个急转弯，鞋底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墙上的电子屏滚动着标语：“开发脑域，保卫蓝星！”
旁边还配了个握拳鼓舞的卡通形象，傻得冒泡。
说起来可笑，二百年前的人类还在为考试分数发愁，二百年后的今天，他们还在为考试发愁——只不过考的是怎么用脑子里的“灵能”捏出个能量盾，或者至少得能感应到那玩意儿的存在。
凌风猛地刹停在教室门口，扶着门框大口喘气。
透过门上的小窗，他能看到里面己经坐满了人，李老师正背对着门在白板上画着什么鬼画符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试图平复心跳，轻轻推开门——“哎哟！”
门撞上了什么东西，伴随着一声闷响和低呼。
凌风心里一沉，探头看去，庞博正捂着额头蹲在地上，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“我靠”。
全班西十多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，凌风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视线钉在门板上了。
讲台上，李振江缓缓转身，那双鹰眼扫过来，凌风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域开发度瞬间跌回了零。
“凌风。”
李老师的声音平稳得可怕，“真是巧啊，我正要讲解如何通过灵能感应预知三秒内的未来，你就用实际案例为我们演示了——如何完美错过这个能力。”
几声压抑的窃笑从教室里传来。
凌风耷拉着脑袋，“对不起，老师，闹钟坏了...你的闹钟每周三都会坏一次。”
李老师挑眉，“去坐下吧，下课后来我办公室。
庞博，你也一样，谁让你躲在门后偷吃早餐的。”
庞博委屈巴巴地爬起来，手里还攥着半个肉包子。
凌风灰溜溜地溜到自己座位，邻座的林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，笔尖在笔记本上流畅地移动，仿佛刚才的骚动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半点注意力。
“好了，继续。”
李老师敲了敲白板，“刚才说到哪了？
哦，如何判断自己是否接近‘清醒层’边缘。
有人能回答吗？”
教室里一片死寂。
凌风趁机把书包塞进桌肚，瞥见庞博正偷偷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，两颊鼓得像只仓鼠。
“没人知道？”
李老师的声音里透着危险的气息，“那这周的《灵能理论进阶》抄十遍怎么样？”
一阵纸张翻动的窸窣声立刻响起，所有人都假装在认真查找答案。
凌风叹了口气。
脑域开发度达到10%是凡阶“浅眠层”的顶峰，意味着正式踏入了“清醒层”的门槛。
而对这群高三学生来说，这意味着高考加分，更好的大学，更大的生存几率——在虚界裂缝偶尔还会冒出怪物的世界里，没人敢小看这些。
“记忆力显著提升，逻辑思维能力增强，对灵能的感知从无意识转为有意识...”林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，她甚至没有举手，“《灵能基础》第三章第二节。”
李老师满意地点点头，“很好。
凌风，既然你迟到了，想必是在路上做了充分准备。
你来演示一下基础冥想姿势。”
凌风心里骂了句脏话，不情不愿地站起来。
全班的目光又聚焦过来，这次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。
他硬着头皮盘腿坐下，双手搁在膝上，掌心向上。
标准的“灵能接纳式”，理论上能最大程度地开放脑域对环境中灵能的感知。
“闭上眼睛，调整呼吸。”
李老师指令道，“试着感受周围的能量流动。”
凌风照做了。
黑暗中，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，后排有人悄悄挪动椅子，庞博的呼吸声有点重——这家伙肯定还没咽下去那口包子。
感受能量？
他只觉得昨晚熬夜复习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。
这就是为什么他讨厌冥想课，大多数人根本感受不到什么鬼“灵能”，全靠装模作样和自我催眠。
但渐渐地，随着呼吸平稳，某种奇异的感觉开始浮现。
不是能量，而是一种...振动？
非常微弱，像是隔着厚厚的墙壁听到的音乐低音。
自从上周那场意外后，这种感觉就时不时冒出来。
“集中精神，”李老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“想象你的意识是一面湖，任何波动都会在上面留下涟漪...”凌风努力照着做，但那振动感越来越明显，甚至开始带着温度。
他额头微微发烫，特别是眉心偏上的地方，像是有人在那里点了盏小灯。
突然，一段模糊的画面闪过——李老师拿起粉笔，转身面向白板...凌风猛地睁开眼，正好看见李老师拿起粉笔，转身面向白板。
“灵能运用的基础在于...”李老师边说边写，与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完全一致。
凌风愣住了。
巧合吗？
他没注意到，自己桌肚书包里，那个从未有过反应的廉价灵能感应器，正微弱地闪烁着几乎看不见的蓝光。
更没注意到，讲台上的李老师转身时，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半秒。
下课铃响时，凌风还沉浸在刚才的困惑中。
首到庞博凑过来，愁眉苦脸地问：“你说老李会怎么整我们？”
他才想起自己还得去办公室挨训。
凌风叹口气，把书包甩到肩上。
感应器撞在拉链上，发出轻微的咔嗒声。
“大不了跑二十圈呗。”
他耸肩，“反正你该减肥了。”
庞博哀嚎一声，肉乎乎的脸皱成一团。
凌风笑着捶了他一拳，心里却还在想着那个诡异的预感。
或许...今天的运气不会太差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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