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吃过给死人烧纸后剩下的纸灰吗？
你喜欢闻烧纸的味道吗？
你是不是和我一样，每次闻到这种烧纸味道时，都不觉得那烟味呛人。
反而觉得那被烧焦的纸钱里面，藏着说不清的焦香，混着土腥味，再被夜风那么一吹特别的好闻……每次遇到有人在路口烧纸，我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多嗅上两口。
甚至每次闻到这种味道时，我都会有种说不出的安心……如果你和我一样，那你可要当心啦。
因为这种喜欢，从来不是什么怪癖。
说不定你和我一样，天生也是极容易招阴的体质，早就被那些东西悄悄地盯上啦……我记得那是1997年，鬼节的头一天，一大早天还没亮，我爸妈就把我从被窝里拽了起来，拽着我坐上火车就往老家赶。
长这么大，我还是头一次回老家。
之前一到寒暑假我就商量我爸妈，带我回老家去看看爷爷奶奶，我爸妈都不肯。
还说我小学毕业之前，肯定不会带我回老家。
怎么突然又急急忙忙地要带我回老家了呢？
我忍不住好奇，问妈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？
妈妈和我解释说：“老家的一个奶奶昨晚没啦，咱们得回去送她最后一程。
当年你出生那会，那老太太救过你的命，算是你的救命恩人。”
“那老太太活着的时候，是咱老家那片十里八村有名的出马先生。
她一辈子无儿无女怪可怜的。
你爸当年为了感激她救了你，就认了她当干妈。
所以你也自然成了她的干孙女，头几年她还跟着你爷爷奶奶来咱家帮你压过惊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我摇摇头，表示对我妈说的那个奶奶没有一点印象。
我爸叹了口气说到：“唉……她从出生就只见过老周婆子两次，一次是在她刚出生那会，一次是在五六年前，那会她才西五岁，怎么可能会记得！”
……我妈还跟我说，本来爷爷是不想让我回去的。
还特意嘱咐我爸说，千万别带我回去。
可我爸这人要面子，讲情谊，哪里劝得动？
在他心里，只有带着我和我妈一起回去，送老周婆子最后一程，才算真的尽到了心意；要是连这都做不到，他总觉得这辈子都得欠着这位老太太，心里难安。
听着我爸妈细数这老周婆子离奇的过往，我打了个哈欠，躺在我妈腿上迷迷糊糊的闭起了眼。
只不过我这眼睛刚一闭上，就闻见了一股似有似无的烧纸味……这味道很特别，是那种你若不仔细去闻时，总觉得它若有似无地飘在那儿。
但是你若仔细去闻，又好像闻不到了似的。
虽然我从小就挺喜欢这种烧纸味道的，但是好端端地在火车上闻到了这味儿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。
于是我就问我妈：“妈，你闻没闻到烧纸味啊？”
我妈伸长脖子，前后座看了看，然后低下头对我说。
“八成是谁在座位上抽烟啦，你小孩子鼻子尖所以才闻到的。
没事，等会我让你爸把窗户抬高点，你就闻不到了，困了你就多睡会，离到站还早着呢。”
……这车窗一开大了之后，夜里的小凉风就呼呼地往车厢里灌，而那股奇怪的烧纸味不但没被吹淡，反而味道变得越来越重了。
我的头也跟着越来越沉，于是我就闻着这股奇怪的烧纸味，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梦里，我梦见自己好像躺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土坑里，一堆小蛇崽子围在我的身边，还一个劲地往我身上爬……它们的鳞片滑溜溜的，顺着我的脚踝往上缠……。
我被吓得不轻，想要抵抗挣扎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没办动弹。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缠在我身上的这些蛇便突然齐齐开始发力，勒得我浑身骨骼都跟着咯咯作响，像是要把我的胳膊腿从关节处生生拧断似的。
就在我的脖子被勒得快要喘不上气，眼前阵阵发黑的时候，脚底下的泥土突然 “哗啦” 一声塌陷出一个大窟窿。
一条水桶粗的巨蟒从那窟窿里猛地探出头来，光它一个脑袋就要比我整个人都要大不说，这巨蟒的头上还顶着两个犄角，那猛蛇身上的鳞片更是乌黑泛青。
这巨蟒昂着头，冲着我一个劲的吐着信子，两双红彤彤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我。
它虽然没出人言，但身上的鳞片却发出咯咯的声音，就好像是在说，它要让我死，而且还是不得好死！
就在我以为我会被那条大蟒一口吞下时，却被我爸妈给喊醒了。
“如意，快醒醒！
咱们快下车啦！
如意！”
“闺女，快醒醒！
闺女！”
我这才猛地睁开了眼睛，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还没等我把气喘匀，入眼看见我爸妈的一瞬间，我哇的一下就哭啦。
“妈有蛇，好多好多的蛇！
它们想吃我！”
“蛇？”
妈妈慌忙把我搂进怀里，手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，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乱。
“如意，咱这可是在火车上啊，哪儿来的蛇呢？
是不是做噩梦了？
你看，爸妈都在呢，不怕啊……”见我哭个不停，我妈又一脸紧张地看向我爸。
“志远，你说…… 咱这次是不是该听咱爹的话，不该带孩子回来啊？
好好的怎么就梦见蛇了呢？
要不…… 等下了火车，你自己回去送老人家最后一程得了，我带着如意再坐返程的火车回去？
这孩子本就体质特殊，别在出点什么事……”能看得出来，我爸这会也有些紧张，但他稍一琢磨，还是劝慰我妈说。
“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，要出事那早就出事啦。
况且当年我跟咱干妈保证过，等她百年之后，一定带妻女披麻戴孝，好好送她最后一程。
咱做人得讲良心啊——咱干妈当年为了护住如意，一条腿都落下了残疾，这份恩情要是现在不还，以后就没机会还了。
或许这就是个巧合，你别多想。”
妈妈拗不过我爸，只好带着我跟着我爸下了车，来到了蛟川村。
……刚一进村口，那股跟了我一路的烧纸味便越发清晰了起来。
我爸妈带着我顺着那股烧纸味走了一阵之后，我们的脚步便停留在了一家庄家院的大门口。
离老远我就看见这家庄家院的大门上挂着的白帆，和两个白色的大灯笼。
几个村民正围在院门口烧着纸钱，见到这一幕我能确定，这一路上我闻到的那股烧纸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……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