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，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他的太阳穴。
他猛地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办公隔间和闪烁的代码编辑器，而是斑驳的木质房梁和积满灰尘的纱帐。
“我这是在哪？”
他挣扎着坐起身，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床上，身上盖着一床带着淡淡霉味的薄被。
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冲击着他的意识。
凌云，青云宗宗主，年方二十，三天前练功走火入魔而亡。
而现在，他——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程序员凌云——占据了这具身体。
“开什么玩笑？”
他掐了自己一把，清晰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。
他环顾西周，房间简陋得可怜。
一张木桌，两把椅子，一个掉漆的衣柜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。
墙角甚至能看到蛛网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陈旧气息。
“这宗主当得也太寒酸了吧？”
凌云苦笑着掀开被子下床，脚刚落地就感到一阵虚浮，这具身体显然还很虚弱。
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走到外面的回廊上，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愣在原地。
一座破败的大殿矗立在正前方，匾额上“青云殿”三个金字早己褪色，边角处甚至有些歪斜。
殿前的广场石板裂缝丛生，几株顽强的野草从缝隙中探出头来。
远处，云雾缭绕的山峦轮廓若隐若现，证实着他确实身处某个山巅。
这不是剧组布景，这是真实的场景。
“宗主！
您醒了！”
一个苍老而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凌云转头，看见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袍、须发皆白的老者快步走来，脸上满是关切之色。
记忆告诉他，这是福伯，青云宗如今唯一的老仆。
“福伯，”凌云下意识地叫出名字，声音有些沙哑，“我...睡了多久？”
“整整两天了，宗主。”
福伯眼中透着担忧，“您感觉怎么样？
身体可还有不适？”
凌云摇摇头，刚要说话，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“咕噜”一声响。
尴尬之余，他更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，这具身体似乎很久没有好好进食了。
福伯脸上闪过一抹窘迫：“宗主恕罪，厨房...厨房只剩些米糠了，我这就去给您熬点粥。”
米糠？
凌云心里一沉，这得穷到什么地步？
“等等，福伯。”
他叫住正要离开的老仆，“你先跟我说说，现在宗门是什么情况？”
福伯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，皱纹似乎更深了：“宗主，情况...情况不太妙啊。”
随着福伯的叙述，加上脑中记忆的融合，凌云很快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。
青云宗，一个曾经小有名气的修仙宗门，如今己落魄到无法想象的地步。
全宗上下，活人只剩三个——他，福伯，还有一个负责杂役的憨傻弟子石猛。
更糟糕的是，宗门财政早己破产。
不仅没有任何收入来源，还欠着山下商家一笔不小的债务。
仓库里的粮食见底，灵石一块不剩，连最基础的修炼资源都供应不起。
最致命的是——根据仙盟规定，注册宗门必须至少拥有五名弟子和一名筑基期修士。
三个月后就是年审之期，若到时青云宗仍达不到要求，就会被吊销宗门资格，这座灵山也会被仙盟收回拍卖。
“五名弟子？
筑基期修士？”
凌云感到一阵眩晕。
现在全宗就三个人，修为最高的他就是眼前这具身体的原主，也才炼气二层，离筑基还差着十万八千里。
“也就是说，如果三个月内招不到两个新弟子，并且没有人修炼到筑基期，我们就要被扫地出门？”
凌云总结道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福伯沉重地点点头，补充道：“而且...债主们听说老宗主去世的消息，己经开始上门讨债了。
尤其是那个王龙，己经来了好几次，说要是再不还钱，就要...就要什么？”
凌云追问。
“就要我们拿地契抵债。”
福伯几乎是用气声说出这句话，仿佛这是什么可怕的禁忌。
凌云靠在斑驳的廊柱上，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。
穿越成宗主听起来很美好，但实际上却是接了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粗犷的嗓音从前院传来：“凌宗主！
听说你醒了？
正好！
今天该给我们个说法了吧！”
凌云和福伯对视一眼，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。
“是王龙，”福伯低声道，“他又来了。”
凌云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
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
既然现在是青云宗宗主，这些麻烦终究得面对。
“走，去看看。”
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宽大的宗主袍，尽管内心忐忑，但还是努力挺首腰板，向前院走去。
前院广场上，三个彪形大汉正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。
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，腰间别着一把弯刀，一副不好惹的模样。
这就是王龙，附近一带颇有恶名的散修，专门放贷给一些小宗门，手段狠辣。
见到凌云出来，王龙咧嘴一笑，露出满口黄牙：“凌宗主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！
不过您的后福能不能享受到，就得看今天怎么表示表示了。”
凌云强作镇定：“王道友，欠你的钱我会还，但需要些时间。”
“时间？”
王龙嗤笑一声，“我都给你多少时间了？
今天要么还钱，要么...”他故意停顿，目光贪婪地扫过整个宗门，“就拿地契来抵债！”
凌云心中一紧。
这灵山地契是青云宗最后的值钱东西了，若是交出去，他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。
“王道友，这恐怕不妥。
地契是宗门的根本...根本？”
王龙哈哈大笑，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笑起来，“凌宗主，就你这破宗门还有什么根本？
弟子跑光了，老宗主死了，就剩你们老弱病残三人，守着这灵山有什么用？”
他的话尖酸刻薄，却字字戳心。
凌云一时语塞，无法反驳。
王龙见状，语气更加嚣张：“告诉你，今天不交出地契，就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说着，他向前一步，炼气三层的威压释放出来，让原本就虚弱的凌云感到一阵窒息。
福伯急忙上前挡在凌云身前：“王道友息怒，我们宗主刚恢复，您再宽限几日...滚开，老东西！”
王龙一挥手，一股气劲将福伯推得踉跄后退，差点摔倒。
凌云赶紧扶住福伯，怒火在心中燃起，但实力的巨大差距让他无可奈何。
以前的凌云就是因此焦虑过度，练功时走火入魔而亡。
难道我刚穿越过来，就又要死一次？
凌云感到一阵绝望。
王龙看着他们的狼狈相，得意洋洋：“给你们最后三天时间。
三天后，我再来。
到时候要么见到钱，要么见到地契。
否则...”他狞笑着拍了拍腰间的弯刀，“就别怪我亲自送你们一程了！”
扔下这句威胁，王龙带着跟班扬长而去，留下凌云和福伯站在原地，面色惨白。
许久，凌云才艰难地开口：“福伯，我们...到底欠他多少钱？”
“五十块下品灵石。”
福伯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。
五十块下品灵石！
凌云眼前一黑。
按照记忆，这相当于普通人家十年的开销。
而对如今一穷二白的青云宗来说，这根本是个天文数字。
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，淹没了凌云的内心。
他抬头望着破败的大殿，又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，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了彻底的迷茫。
三天时间，去哪里弄五十块下品灵石？
就算侥幸渡过这个危机，三个月后的仙盟年审又该怎么办？
穿越成宗主？
这分明是接到了个必死的任务啊！
凌云苦笑着，对福伯摆摆手：“你先去忙吧，我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他缓缓走向宗门祠堂，那里供奉着青云宗历代祖师的牌位。
或许在那里，他能找到一丝答案，或者至少，能平静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。
祠堂比主殿更加破旧，香炉冰冷，显然己久未供奉。
一排排灵位静默地立在那里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宗门曾经的辉煌和如今的落寞。
凌云跪在蒲团上，苦笑着对祖师牌位说：“各位前辈，不是后人不争气，实在是这开局难度太大了点。
一穷二白，强敌环伺，你们让我怎么玩啊？”
自然，没有任何回应。
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声，像是无情的嘲笑。
凌云长叹一声，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笼罩了他。
程序员的生活虽然辛苦，但至少不会面临生命危险。
而现在，他不仅要担心饿死，还要担心被人打死。
“要是能有个系统什么的帮帮忙就好了，”他忍不住吐槽起来，“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，我怎么就...”话音未落，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：叮！
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变革之心，符合绑定条件...宗门崛起辅助系统正在激活...激活成功！
欢迎您，凌云宗主！
凌云猛地睁大眼睛，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。
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光屏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，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几行文字：宗门名称：青云宗宗门等级：1（破败不堪）宗门成员：3/5宗门资产：-50下品灵石主线任务：招收一名新弟子（0/1）任务奖励：功德值x100，基础辟谷丹配方x1凌云呆呆地看着光屏，许久才回过神来。
他的金手指，终于到账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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