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砚的指尖刚触到那片破碎的青花瓷片,修复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屏幕亮起时,没有来电显示,只有一行泛着冷光的文字:“您有一份未完成的遗憾,需前往回路副本修正。
接受请触碰屏幕,拒绝将视为放弃‘弥补’的机会。”
他盯着屏幕,指节不自觉地收紧。
三年前博物馆那场火灾的画面猛地窜进脑海——浓烟裹着火焰吞噬展柜,妹妹林溪抱着那尊唐代青釉瓷瓶,在火光里朝他伸手,声音被噼啪的燃烧声撕碎:“哥,救……”那是他永远的执念。
指尖不受控制地按向屏幕,手机瞬间发烫,一道银蓝色的光从屏幕里溢出,缠绕住他的手腕。
下一秒,失重感传来,耳边是电流般的嗡鸣,再睁眼时,潮湿的霉味混着老旧胶片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欢迎来到新手副本:1998年的录像厅。
生存时限:72小时。
任务目标:找到录像厅老板女儿失踪的真相,让老板说出忏悔的话。”
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,眼前同时浮现出半透明的任务面板。
林砚环顾西周。
昏黄的日光灯管忽明忽暗,墙上贴着褪色的港片海报,海报边角卷着毛边,像是被无数人摸过。
最里面的放映机还在转,发出“咔哒咔哒”的声响,却没有画面投在幕布上。
“喂,你也是被那破邀请函绑来的?”
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林砚回头,看见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,短发利落,眼神锐利得像刀。
男人晃了晃手腕上和他同款的银蓝色光带:“苏野,前刑警,编号021。
你呢?”
“林砚,博物馆修复师,编号073。”
林砚指了指放映机,“你有没有发现,这里的时间好像是循环的?”
他刚才注意到,墙上的挂钟始终停在下午三点十分,而放映机里的胶片,似乎一首在重复同一个片段。
苏野挑了挑眉,刚要开口,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响。
两人循声望去,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蹲在地上,手指拂过墙角的符文涂鸦。
她的头发长及腰际,侧脸线条柔和,却透着一股冷静的气场。
“顾清欢,民俗学家,编号099。”
女人站起身,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符纸,“这不是平安符,是伪符文,用来掩盖愧疚的。
录像厅老板,没表面上那么简单。”
三人刚交换完信息,录像厅的门被推开,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,手里攥着一串钥匙,看到林砚三人时,眼神闪烁了一下,随即换上不耐烦的表情:“今天不开门,你们赶紧走。”
“老板,我们想租盘录像带,1998年火灾前的。”
苏野上前一步,语气带着刻意的随意。
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钥匙:“没有!
早就烧光了!”
说完转身就要进里屋,林砚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。
“您女儿的房间,应该还在吧?”
林砚的目光落在男人身后的那扇小门,门上贴着一张卡通贴纸,边缘己经起了翘——那是他刚才用“细节溯源”时看到的画面: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正踮着脚把贴纸贴在门上,旁边的男人笑着揉她的头发,眼里满是温柔。
男人的身体僵住了,半晌才哑着嗓子说: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
林砚没有回答,而是走向角落里的旧录像带堆。
他蹲下身,指尖抚过一盘贴着“生日快乐”标签的录像带,脑海里瞬间闪过片段:小女孩举着摄像机,镜头对着正在打电话的男人,男人的声音压低了,却还是能听到“赌债送出去”之类的词。
“找到了。”
林砚拿起那盘录像带,塞进放映机。
屏幕亮起,小女孩的笑脸出现在上面,接着是男人打电话的画面,清晰得像是就发生在眼前。
男人的脸色变得惨白,瘫坐在地上。
苏野趁机拿出从外面找到的债主住址——那是他用“逻辑推演”锁定的,结合录像带里的线索,真相己经很明显了。
“是我……是我把她送给债主的,”男人捂着脸,声音哽咽,“我欠了太多赌债,他们说不还就烧了录像厅……我只能骗她,说带她去见妈妈,然后把她交给了那些人……后来我怕被人发现,就放了把火,假装她被烧死了……你后悔吗?”
林砚轻声问。
男人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泪水:“我每天都在后悔!
我不该……不该把她送走……”当“忏悔的话”说出口的瞬间,脑海里的机械音响起:“任务完成,获得执念碎片×1。
副本修正中,即将传送离开。”
银蓝色的光再次包裹住三人,林砚在失去意识前,最后看到的画面,是男人跪在地上,对着屏幕里的小女孩虚影,一遍遍地说“对不起”。
再次睁开眼时,三人回到了林砚的修复室。
手腕上的光带还在,只是多了一块泛着微光的碎片——那是执念碎片。
“看来,这回路系统,真的能让我们找到弥补遗憾的机会。”
苏野摩挲着碎片,眼神里带着期待。
顾清欢却皱起了眉:“没那么简单。
伪符文、被掩盖的真相,这个副本只是开始。
系统要我们修正的,可能不只是别人的遗憾。”
林砚没有说话,他看着修复台上的青花瓷片,指尖轻轻划过。
刚才在副本里看到的火灾画面,和三年前的记忆重叠在一起,让他心口发紧。
他不知道下一个副本会是什么,但他知道,为了找到修正妹妹死亡的机会,他必须走下去。
而他没注意到的是,修复室的窗户外,一道黑影一闪而过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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