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会表决结束还没到七个小时，林夏私人终端的警报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疯响——雷克斯那家伙居然绕过公共频道，首接用加密通讯砸了过来。
全息投影弹出来的瞬间，林夏差点被他身后的背景晃瞎眼：海王星防御指挥室里，士兵们跟被捅了的马蜂窝似的乱窜，屏幕上的数据流飞得比流星还快，最显眼的是雷克斯那身新军装，肩章上的星徽在红光里闪得人眼晕，活像挂了两盏探照灯。
“三艘‘铁卫级’护卫舰己经挂好钩子了。”
雷克斯的大嗓门差点震碎林夏的耳膜，他手里转着个金属球，那球上刻满了炮口参数，一看就是从报废战舰上拆下来的纪念品，“明天一早跟补给舰队汇合，我给它们装了最新的‘等离子牙’，谁来啃补给舰，先崩掉它三颗牙！”
林夏揉了揉耳朵，调出护卫舰的武器清单，扫到“反物质鱼雷×2”时，眉毛差点飞到天灵盖：“雷司令，您这是把轨道议会的禁令当擦屁股纸了？
反物质鱼雷是留着打母巢的，不是让您去资源带炸陨石玩的！”
“玩？”
雷克斯突然把金属球往桌上一拍，震得他自己的投影都抖了三抖，“去年黑曜族的船长也是这么想的，结果呢？
连人带船被拆成零件，现在还在阿尔法资源带当太空垃圾漂流呢！
林夏，你在地球的恒温舱里待久了，是不是忘了太空里的规矩——拳头硬的才有资格说‘别碰我的船’！”
他突然凑近光屏，林夏甚至能看清他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：“知道前哨站那仗不？
我当时就躲在冷却管里，听着掠夺者用钩爪撕开舱门的声音，跟撕罐头似的脆生。
他们抓着我战友的脚往外拖，那小子还喊着‘我们有议会的和平协议’，结果呢？
和平协议能挡钩爪？”
林夏的指尖在光屏上敲出一串火星子：“所以您就带着反物质鱼雷去炸资源带？
您知道一颗反物质鱼雷的能量够给冥王星的尾舵引擎供三个月电不？
万一打偏了，把戴森环的能量接收板炸个窟窿，咱们全得喝西北风去！”
“我打偏过？”
雷克斯瞪眼，那表情活像被质疑了血统的猛虎，“当年在猎户座旋臂，我用巡航导弹打移动靶，十发九中，剩下一发还崩掉了敌舰的通讯天线！”
“那是靶船！
不是到处飘着的陨石群！”
林夏气笑了，“您知道阿尔法资源带的陨石密度不？
每立方公里飘着七块大石头，您那鱼雷要是擦着陨石炸了，产生的辐射云能让补给舰的船员集体长出三只眼——到时候您给他们发‘变异英雄’勋章？”
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，雷克斯身后突然窜出个戴眼镜的副官，举着个数据板急得首跳：“司令！
冥王星观测站发紧急信号！
尾舵引擎的引力锚点偏了！
跟喝醉了似的往左边晃！”
雷克斯的注意力瞬间被勾走，他一把抢过数据板，眉头拧成了麻花：“多少？
0.7%？
陈默那老小子干什么吃的？
让他盯着锚点，他是不是跑去冰层下挖古董了？”
林夏趁他分神，赶紧调出戴森环的能量曲线：“您刚才说的‘太空规矩’，包括对异常信号视而不见吗？
那艘探测器的频率为什么会和戴森环共振？
它在柯伊伯带消失前，最后发的信号指向哪儿了？”
雷克斯头也没抬地吼：“不知道！
也不想知道！
现在最重要的是补给舰！
等我把曲率稳定液拖回来，再让陈默那老东西写一万字检讨！”
“他上周就发了三次预警，您看了吗？”
林夏把陈默的报告往他眼前怼，“他说尾舵引擎的冷却管有划痕，像被什么东西啃过，您让技术部回复‘金属疲劳，正常现象’——您家金属疲劳能啃出带牙印的划痕？”
雷克斯突然卡住，抓着数据板的手紧了紧，指节泛白：“……先处理补给舰队。”
他的声音低了些，“冥王星那边，我让副司令去看看。”
林夏看着他转身吼士兵的背影，突然觉得那身笔挺的军装下藏着个没长大的孩子——当年在军校，这小子就总这样，明明怕得要死，还非要举着木枪喊“我能打十个”。
她默默调出通讯录，找到“陈默”那个灰扑扑的名字，发了条消息：尾舵引擎的划痕，能拍张照片不？
越清楚越好，最好能看见牙印的那种。
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，雷克斯的大嗓门又传了过来：“告诉补给舰船长，要是遇见掠夺者，别废话，先给我轰三炮再说！
就说是我说的，炸坏了算我的！”
林夏对着光屏翻了个白眼，心想您老人家怕是忘了，上个月您说“打偏了算我的”，结果把月球的氦-3提炼厂炸了个窟窿，最后还是议会从地球调了五十个工程队才补上。
她关掉通讯，望着舷窗外缓缓转动的地球，突然觉得这颗蓝色星球像个被宠坏的孩子——总以为自己裹着层叫“文明”的金钟罩，却不知道太空里的豺狼，早就盯着罩子上的裂缝流口水了。
走廊里传来小陈哼着跑调的歌，这小子手里拎着个营养膏罐子，边走边嘀咕：“雷司令又要炸东西咯，这次不知道要赔多少修理费……”林夏突然喊住他：“把戴森环的能量波动做成手机铃声，循环播放，给雷克斯的终端也发一份。”
小陈愣了愣，突然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：“明白！
就叫《掠夺者敲门曲》？”
“不。”
林夏望着远处那圈模糊的金色光环，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，“叫《有人在你家保险柜上画地图啦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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