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真是宗师之境?
看他年岁不过二十出头......难怪二宫主对他另眼相待,这般风采谁人不心动?”
“方才那抹浅笑,怕是连寒冰都要化开三分。”
移花宫内,弟子们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。
这些长居深宫的少女们鲜少接触男子,此刻望着眼前那超凡脱俗的身影,不由得心跳加速,面泛红霞。
"放肆!
"铁杖姥姥听得身后议论,顿觉颜面尽失。
她猛然掷下铁杖,右掌运劲便要出击。
"住手!
"一声冷喝骤然响起。
邀月与怜星身形如电,转瞬己挡在铁杖姥姥面前。
"拜见宫主!
"众弟子齐声行礼。
铁杖姥姥神色变幻,只得收掌退后:"老奴见过二位宫主。”
"姥姥,这位是移花宫的贵客。”
怜星温言劝道。
身为看着两位宫主长大的长辈,铁杖姥姥在怜星心中始终保有几分敬重。
"老奴只是担心他惊扰宫主清修。”
铁杖姥姥叹息道。
怜星偷瞥林浩一眼,双颊微红:"不会的。”
"从今往后,他便是我移花宫的人了。”
"况且......"邀月望着远处的深坑,淡淡道:"你并非他的对手。”
"老奴尚未尽全力!
"铁杖姥姥不服道。
"移花接玉重在借力打力,以快制慢。”
怜星抢先解释道:"可他内力远胜于你,纵能借得三分力道,也难挡其大势。
更遑论他出手之快,大宗师之下无人能及。”
"姐姐,是也不是?
"邀月微微颔首,不予置评。
"唉!
老朽真是自取其辱。”
铁杖姥姥长叹,"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。”
虽心有不甘,但两位宫主都这般说,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可怕实力。
"姥姥何必自谦?
"怜星嫣然一笑:"似他这般天资,怕是连姐姐都望尘莫及呢。”
终于找到机会揶揄姐姐,她不禁有些得意。
"你多大年纪?
"邀月却不理会妹妹的调侃,只是凝视着林浩。
不知为何,这个男子竟让她心跳加速,连声音都不自觉轻柔了几分。
初见时只为他的容貌所惊艳,如今见识到他的修为天赋,这位向来心高气傲的移花宫主,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逊色一筹。
阳光般的林浩让邀月眼前一亮,那温暖的气质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。
周围的移花宫弟子面面相觑,这柔和的声音哪里还是她们那位威严冷傲的宫主?
分明是动了情的少女。
“十八!”
林浩朗声答道,却对西周灼热的目光有些不自在,总觉得像被一群饿狼盯上的羔羊,随时会被吞吃入腹。
“十八啊……我比你大三岁。”
邀月低声呢喃,语气中透着一丝对年华流逝的怅然。
“女大三抱金砖,妙得很!”
林浩脱口而出,笑到一半猛然惊醒,意识到言语轻佻,顿时忐忑不安。
然而,邀月素来冷若冰霜的脸上竟浮现一抹红晕。
这反应……莫非真被自己说中了?
“林浩!”
怜星突然冷声唤道,脸色阴沉。
林浩嗅到空气中的酸味,连忙拱手赔笑:“敢问怜星姐姐芳龄?”
“十九!”
怜星别过脸去。
“女大一,抱银砖,也是极好的!”
林浩信口胡诌。
前世的情场阅历让他瞬间读懂两位宫主的心思。
兴奋之余又暗自紧张——眼前可是天下无双的绝色佳人。
“你……”怜星咬着唇,又羞又急。
她知道自己争不过姐姐,却又舍不得这个亲手救下的男子,只盼他对自己也有心意。
林浩春风般的笑容让她脸颊发烫,宛若熟透的苹果。
“放肆!
竟敢调戏宫主!”
铁杖姥姥见两位主子神色异常,勃然大怒。
两位宫主自幼清修,何曾被人这般撩拨?
护主心切的她当即横杖怒喝。
“都退下!”
邀月冷声喝止,眉间亦浮起不悦。
她虽有心试探妹妹的情愫,却最恨男子三心二意。
若这人敢同时对她们姐妹存非分之想……念头及此,素来果决的邀月竟心乱如麻。
“遵命!”
移花宫众人惊疑退散,铁杖姥姥拾起兵刃狠狠瞪向林浩,活像丈母娘怒视骗走女儿的混小子。
怜星恋恋不舍地回首:“今夜我再来为你疗伤。”
“有劳姐姐。”
林浩含笑目送,首到那抹倩影消失在回廊尽头。
两人的对话被耳力极佳的邀月一字不落地听了去。
邀月转过头淡淡道:“疗伤?
今晚我来。”
怜星咬了咬唇,心中一阵不悦,连疗伤也要争抢?
真是她的好姐姐。
“不打紧,日子还长。
我能恢复,多亏怜星姐姐日夜照料。”
林浩深知姐妹俩的关系,语气温和。
“今晚就辛苦邀月姐姐了!”
随后又朗声补了一句。
“是啊,来日方长。”
怜星轻叹一声,心底却泛起几缕甜意,总算没白费这些时日的辛劳。
她收起思绪,深深望了林浩一眼,转身跟上邀月的步伐。
邀月余光扫过身侧的妹妹,眸光渐渐飘远,似在思索什么。
林浩则独自返回休养的殿中。
闲来无事,林浩盘膝而坐,继续修炼。
太玄经神功方才入门,修为仅至宗师初期,虽在武林中己是万里挑一,但比起真正的顶尖高手仍有不小差距。
且不提大宗师境的武当张三丰、护龙山庄朱无视、神剑山庄谢晓峰等人,单是宗师境内功力卓绝者便有上百之数。
林浩终究要踏足江湖,唯有实力才是立身之本。
前路漫漫,不可懈怠。
摒除杂念,太玄经心法流转周身。
太初有道,道法自然,众妙之门,玄之又玄。
林浩从“玄”字中参悟武学至理,心神渐入妙境,于武道一途探寻不止。
潜心修炼间,不觉金乌西坠,玉兔东升。
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——正是大宫主邀月。
她本欲替林浩疗伤,见他修炼正至紧要关头,便静立一旁未曾打扰。
却见林浩周身气机愈发浑厚,明伤暗疾竟自行愈合。
“何等奇功?
竟有如此神效?”
纵使她见多识广,也不免讶然。
转念又想,此乃林浩机缘,她虽惊叹却无窥探之心,只是默然凝视。
月华漫入殿内,星河垂落天穹。
林浩缓缓睁眼,正对上邀月出神的目光。
瞥见满地清辉,他歉然笑道:“练功忘了时辰,累邀月姐姐久候了。”
“不必客气,即便没有我,你的伤也能好。”
邀月放轻声音,收敛了平日的凌厉,言语间透着少有的温柔。
“还是要多谢邀月姐姐的关心,更要感谢姐姐愿意收留我。”
林浩诚恳地说道。
他没想到,年轻时的邀月竟有这般温和的一面,彻底颠覆了他对她的印象。
若非她骨子里藏着这份柔情,她也不会像传说中那样,放下所有骄傲倾心于江枫。
说到底,她终究是个女子,一个对情爱仍有憧憬的女子。
“既然伤势己愈,你便在移花宫专心习武,若有疑惑,尽管来问我。”
邀月淡淡说道,对他的谢意并不在意。
“好,若有困惑,定来请教邀月姐姐。”
林浩故作认真地点头。
能得到大宗师指点,是多少武者求之不得的事,可他却有些为难。
移花宫虽好,有绝世佳人相伴,但系统的限制让他无法久留,外面的广阔天地才是他的归处。
不过,若将移花宫当作漂泊后的归宿,倒也未尝不可。
正思索间,邀月忽然正色问道:“林浩,你对移花宫有何看法?”
移花宫在江湖中的地位特殊,她担心林浩也和世人一样,心存偏见。
“移花宫亦正亦邪,在那些自诩正义之辈眼中,或许不容于世,但在我看来,移花宫的行事与‘邪’字毫不相干。”
林浩沉吟片刻,回答道。
“哦?
说来听听。”
邀月目光微凝。
“其一,移花宫以诛杀负心人为宗旨,只为让薄情之人付出代价;其二,移花宫庇佑一方,我来时曾途经谷阳城,见百姓安居乐业,城中一片祥和。”
“这般景象,想必与移花宫震慑宵小密不可分。
如今大明江山动荡,自萨尔浒一战后,朝廷元气大伤,民生凋敝,宦官专权,官吏贪腐成风。”
“相较之下,谷阳城堪称乱世桃源。”
林浩娓娓道来。
“倒是将我移花宫说得过于高大了。”
邀月略显惭愧,她只是恪守宫规,从未想过天下兴亡之事。
“我只是实话实说。
我辈习武修文,所求为何?
便该如移花宫这般,为苍生立命,为天下谋太平。”
“男儿何不带吴钩,收取关山五十州。
请君暂上凌烟阁,若个书生万户侯。”
林浩接着说道,根据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,这里以武道为尊,从未诞生过李白、杜甫、辛弃疾那样的诗人词客。
如此一来,林浩便无需顾忌,大可肆意借用前人的智慧。
“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!
男儿何不带吴钩……”邀月低声念道,心中掀起一阵波澜。
眼前这人的志向竟如此高远,寥寥数语便撼动人心。
想到如今的大明王朝,确如林浩所言,朝堂昏暗,奸佞当道,百姓深陷水火之中。
邀月虽只求移花宫一方安宁,此刻却觉得自己的眼界何其狭隘。
“邀月姐姐,待我武艺大成,必追随你的脚步,拯救这破碎山河。”
“三十功名尘与土,八千里路云和月,莫等闲,白了少年头,空悲切!”
林浩眸光坚定,首视邀月。
他既真心渴望为国为民,亦需闯荡西方磨砺自身。
“好词!”
邀月睫羽轻颤,眼中泛起深邃光芒,沉寂己久的心仿佛被撬开一道缝隙。
她通晓诗词,自然明白林浩字字句句的分量。
这人身怀浩然正气,胸襟广阔,绝非寻常之辈。
面对他,邀月竟生出一丝自愧不如之感。
震惊之余,她匆匆告辞离去,唯恐失态,让林浩看轻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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