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牌照片上的笑容像根细针，扎得林默眼皮发跳。
他把工牌凑到台灯下，反复翻看，照片里的爷爷还是老样子，笑容温和，半点没有刚才那诡异的弧度。
“是我眼花了？”
林默揉了揉太阳穴，冷汗又冒了出来。
从漏盖白布被遗体攥手，到半夜的夺命来电，再到镜中的黑影，这才几个小时，他己经快分不清现实和幻觉。
他把工牌塞进贴身的口袋，又拿起禁忌表重新看。
第二条是“凌晨一点到三点，不许进档案室”，第三条是“听到奇怪的哭声，别抬头”，首到最后一条，也没提“镜子”和“工牌”的事。
“张叔肯定藏了东西。”
林默咬了咬牙。
他想起爷爷失踪时留下的半张“第78条”纸片，说不定完整的禁忌表里，藏着爷爷失踪的线索。
就在这时，值班室的窗户突然“哐当”响了一声。
林默吓了一跳，抬头看去，窗户关得好好的，外面一片漆黑，只有路灯的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可紧接着，他又听见了声音——是从负一楼传来的，像是有人在敲冰柜的门，“咚、咚、咚”，节奏很慢，却格外清晰，顺着楼梯间传上来，钻进他的耳朵里。
林默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张叔白天特意提醒过他，“别碰第三个冰柜”。
现在这声音，难道是从第三个冰柜里传出来的？
他握紧手电筒，犹豫了半天。
按说他该待在值班室里，遵守禁忌，可那敲门声像是有魔力，勾着他的好奇心。
万一……里面和爷爷有关呢？
最终，对爷爷的执念压过了恐惧。
林默拿起钥匙，轻手轻脚地走向楼梯间。
负一楼的声控灯己经灭了，他走得很慢，尽量不发出声音，手电筒的光束在前面晃着，照得地面上的影子忽长忽短。
停尸间的门虚掩着，刚才他明明关紧了。
林默推开门，声控灯“啪”地亮了，惨白的光线下，一排排冰柜整齐地排列着，敲响声还在继续，比刚才更近了。
他顺着声音走过去，很快就找到了第三个冰柜。
那是个旧款的银色冰柜，上面的编号己经掉漆了，敲响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，“咚、咚”，每响一下，冰柜就轻微震动一下。
林默咽了口唾沫，伸手握住冰柜的把手。
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，他的手忍不住发抖。
要不要打开？
打开了会看到什么？
是爷爷的线索，还是新的危险？
就在他犹豫的时候，冰柜里的敲门声突然停了。
紧接着，一个沙哑的男声传了出来，很模糊，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冰：“小默……救我……”林默浑身一震，手电筒差点掉在地上。
这个声音……是爷爷的！
“爷爷？
是你吗？”
林默对着冰柜喊，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，“你在哪里？
我怎么救你？”
可冰柜里没有再回应，只有一阵轻微的“滋滋”声，像是电流杂音，很快就消失了。
停尸间又恢复了寂静，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，“砰砰”地响着。
林默攥着冰柜把手，指节泛白。
他想打开冰柜，可又想起张叔的警告。
万一打开冰柜会触发新的禁忌，怎么办？
就在这时，他突然感觉身后有人。
林默猛地转身，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去，只见一个穿保安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个保温杯，看到他，愣了一下：“你也是夜班保安？
我叫赵磊，今天第一天来。”
赵磊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，脸上带着点青涩，笑容很腼腆，手里的保温杯还冒着热气。
可林默却觉得不对劲——张叔没说今天还有别的新人来，而且赵磊怎么会半夜出现在停尸间门口？
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林默问，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工牌。
赵磊挠了挠头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：“我刚在值班室没找到水，想着下来看看，没想到你也在这里。
对了，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啊？”
林默心里一紧，没敢提爷爷的声音，只含糊地说：“没什么，听错了。”
可赵磊却往前走了两步，目光落在第三个冰柜上，眼睛亮了一下：“这就是张叔说的不能碰的冰柜吧？
里面到底是什么啊？”
说着，他就伸手想去碰冰柜的把手。
林默赶紧拦住他：“别碰！
张叔说过，碰了会出事！”
赵磊被他拦住，有点尴尬地收回手：“哦，对，禁忌不能破。”
他笑了笑，转身走向门口，“那我们赶紧回值班室吧，这里怪吓人的。”
林默看着赵磊的背影，心里疑窦丛生。
赵磊的出现太巧了，刚好在他听到爷爷声音的时候过来，还特意提到第三个冰柜，他真的只是来打水的吗？
他没再停留，跟着赵磊走出停尸间。
关门的瞬间，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第三个冰柜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不管里面藏着什么，他一定要弄清楚，这不仅关乎爷爷的失踪，更关乎他能不能活着拿到这三万块的月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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