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的手指在废品堆里翻飞，快得像在泥里刨食的野狗。
刚才那半截断剑带来的变化太惊人了——不仅掌心的溃烂伤口长出新肉，连丹田处都暖融融的，那股微弱的气流虽然细若游丝，却真实存在，正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灵力！
“修复灵根碎片1%……”他在心里默念，指尖又触到一块冰凉的物件，入手温润，带着淡淡的焦痕，“是枚废弃的聚气丹炉碎片！”
这碎片只有巴掌大，边缘被丹火燎得发黑，灵力散得几乎感受不到。
换作以前，原主只会随手丢回废品堆，可现在，林凡像攥着烫手山芋似的捏紧，脑海里的机械音果然再次响起：回收“废弃聚气丹炉（凡阶中品）”，提取残火灵力8点，解锁“伪灵根”：可吸收废弃物品中的驳杂灵力转化为己用。
一股带着灼热感的气流顺着手臂涌入丹田，与之前的微弱气流汇合，竟让那缕灵力粗壮了一丝。
林凡眼睛亮得吓人，他总算明白，原主不是“灵根破碎”无法修炼，而是这具身体天生就能与废弃物品中的本源产生共鸣！
“喂！
林凡你发什么愣！”
坡上的王疤脸又甩起了鞭子，鞭梢擦着林凡的头皮抽在废品堆里，溅起一片铁锈，“再磨蹭，老子把你扔去喂后山的墨麟豹！”
林凡没抬头，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。
他专挑那些看起来最不起眼、锈得最厉害的物件捡，指尖划过堆积如山的废品，像装了雷达似的，一摸一个准。
回收“断裂符箓（凡阶下品）”x2，提取符文灵力15点，获得“引雷符”残痕……回收“妖兽骸骨碎片”，提取兽骨精华5点，肉身强度微幅提升……回收“破损法袍边角”，提取灵力丝线3缕，可编织基础防御灵丝……灵力一点点往上涨，丹田处的气流从游丝变成细线，运转起来虽然滞涩，却真实不虚。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“伪灵根”正在疯狂吞噬废品里的驳杂能量，过滤成最基础的灵力——这种吸收速度，比外门弟子打坐苦修快了至少三倍！
“这傻子今天转性了？”
赵阔抱着胳膊站在坡上，狐疑地盯着林凡，“平时碰一下法器碎片都跟见了鬼似的，今天跟抢元宝似的。”
旁边的小杂役撇撇嘴：“说不定是被赵师兄踹开窍了，知道不干活就得死，急了呗。”
赵阔“嗤”了一声，刚要再嘲讽两句，突然看见林凡从废品堆里捞出个黑黢黢的东西，不是常见的铁器或骨片，倒像块烧焦的木头，上面还缠着几缕断裂的布条。
“那是什么破烂？”
赵阔来了兴致，抬脚往林凡身边踹了块石头，“扔上来给老子看看！”
林凡捏着那块“焦木”，指尖传来微弱的波动。
这东西没有灵力，却让他心里莫名一动。
他没立刻扔，反而握紧了些，脑海里的机械音顿了顿，才慢悠悠响起：检测到“废弃傀儡核心（凡阶上品）”，蕴含微弱器灵残念，吸收可解锁“基础傀儡术”。
是否回收？
林凡的心脏“咚咚”狂跳。
傀儡核心！
他在杂役房听老人们说过，那是能驱动机关傀儡的核心部件，就算是废弃的，也比普通废品金贵十倍！
“你聋了？”
赵阔见他不动，撸起袖子就想下来，“信不信老子把你胳膊卸下来喂狗？”
林凡眼神闪了闪，反手将傀儡核心塞进怀里，用破烂的衣襟裹紧。
他捞起旁边一块锈得不成样的铁片，扬手扔上坡：“就这破玩意，赵师兄要它干啥？”
赵阔接住铁片，掂量了两下，果然是块普通废铁，随手就扔了：“晦气！
赶紧捡你的破烂！”
林凡低下头，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傀儡核心，那微弱的波动透过衣襟传过来，像揣了只冬眠的小虫。
夕阳西沉时，王疤脸总算喊了停。
林凡拖着灌了铅似的腿爬上坡，怀里的傀儡核心被体温焐得越发清晰。
他的灵力己经攒到炼气一层门槛，丹田处的气流凝实了不少，连带着被赵阔踹过的后腰都不那么疼了——兽骨精华提升的肉身强度，竟真能抵御些微伤势。
“今天倒是捡得不少。”
王疤脸清点着林凡身边的半麻袋废品，突然眼睛一瞪，“不对！
怎么都是些破铜烂铁？
稍微像样点的法器碎片呢？”
林凡心里咯噔一下，刚想找借口，怀里的傀儡核心突然热得发烫，脑海里的机械音急促起来：检测到外力胁迫，器灵残念激活，可临时模拟炼气一层灵力波动！
“不拿是吧？”
王疤脸上前就要搜身。
就在他的手碰到林凡衣襟的瞬间，林凡猛地抬头，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灵光，一股粗糙却真实的灵力顺着手臂撞向王疤脸！
“啊！”
王疤脸没料到他真能引动灵力，被撞得踉跄后退，摔在废品堆里，“你…你什么时候能引气入体了？！”
赵阔和小杂役也懵了，杂役哪有资格修炼？
这林凡不是灵根破碎吗？
林凡自己也愣了，看着掌心残留的灵力微光，又摸了摸怀里彻底凉下去的傀儡核心——它己经变回普通的焦木，再无半点波动。
他突然反应过来，咧嘴一笑，露出两排黄牙，眼神里却带着点狠劲：“大概是这堆破烂里藏着仙缘吧，王头要是想要，要不…我把这‘仙缘’分你点？”
王疤脸被那股灵力吓得魂都没了，连滚带爬地站起来：“你…你等着！
我这就去告诉外门执事！”
看着王疤脸落荒而逃的背影，赵阔咽了口唾沫，拉着小杂役也赶紧溜了。
林凡捏了捏拳头，感受着体内真实存在的灵力，低头看了看麻袋里那些被嫌弃的废品，又摸了摸怀里的傀儡核心，突然觉得这垃圾山也没那么难熬了。
他扛起半麻袋废品，慢悠悠地往杂役院走。
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铁锈再也灼不伤他的手掌，怀里的傀儡核心藏着秘密，而那些别人弃如敝履的废品，正铺成一条只有他能走的路。
今晚的馊水？
他才不稀罕。
他现在只想赶紧回那个漏风的窝棚，好好研究研究，这傀儡核心，到底还能整出什么动静。
杂役院建在垃圾山边缘，是片用黄泥和茅草搭成的窝棚，十几个杂役挤在里面，空气中飘着一股洗不掉的酸臭味。
林凡刚走进窝棚，就被一股腥风扑鼻而来——是住在他隔壁的老杂役张老头，正用块破布擦拭着胳膊上的伤口，那是昨天被墨麟豹抓伤的，伤口己经发黑流脓。
“小林子，今天没被王疤脸欺负吧？”
张老头咳嗽着问，他在这里待了十年，是唯一对原主还算和善的人。
林凡摇摇头，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硬的窝头——这是他中午省下来的。
他刚想递给张老头，突然瞥见对方伤口上的黑脓，脑海里的机械音突然响起：检测到“墨麟豹毒（凡阶中品）”，可通过回收“妖兽毒囊碎片”提取“抗毒血清”，是否消耗10点灵力转化？
林凡心中一动：“张叔，你这伤是被墨麟豹抓的？”
“可不是嘛，”张老头苦笑，“昨天清理山脚下的废品，被那畜生偷袭了，没钱买解毒丹，只能挺着……我或许能试试。”
林凡蹲下身，假装查看伤口，指尖悄悄凝聚起一丝灵力——这是他回收废品攒下的灵力，虽然驳杂，却足够启动系统转化。
灵力顺着指尖渗入伤口，张老头疼得闷哼一声，刚想推开他，却见伤口上的黑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，原本发黑的皮肤渐渐恢复血色。
“这…这是……”张老头瞪大了眼睛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凡的手指。
林凡收回手，灵力消耗让他有些头晕，却松了口气：“好了，毒应该解了，剩下的伤口养几天就好。”
张老头摸了摸胳膊，原本钻心的疼痛消失了，只剩下皮肉伤的钝痛。
他看着林凡，突然老泪纵横：“小林子…你…你这是……运气好，在废品堆里捡到个解毒的玩意。”
林凡含糊道，他不想暴露系统的秘密。
就在这时，窝棚外传来王疤脸的吼声：“林凡！
外门李执事来了，赶紧滚出来！”
林凡皱眉起身，张老头拉住他，担忧道：“是负责法器库的李执事，出了名的刻薄，你小心点。”
林凡点点头，走出窝棚，只见王疤脸正陪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修士说话，那修士腰间挂着块“外门执事”的木牌，眼神锐利如刀，正上下打量着他。
“你就是林凡？”
李执事开口，声音像淬了冰，“王疤脸说你能引气入体了？”
“是。”
林凡不卑不亢。
“呵，灵根破碎还能引气？
怕不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。”
李执事冷笑一声，从怀里摸出块断裂的青铜镜，“这是面废弃的‘测灵镜’，你用灵力催动试试，要是能让它亮起来，我就信你。”
王疤脸在一旁幸灾乐祸——测灵镜就算是好的，也测不出灵根破碎者的灵力，更别说这枚废弃的了。
林凡看着那枚布满裂纹的青铜镜，脑海里的系统立刻提示：回收“废弃测灵镜（凡阶中品）”，可提取“测灵灵力”5点，修复后可临时使用……他接过青铜镜，指尖灵力涌入。
原本黯淡的镜面突然亮起一丝微弱的白光，虽然转瞬即逝，却清晰地映出了林凡的影子。
李执事脸色微变，王疤脸更是惊得张大了嘴——废弃的测灵镜，竟然真的被催动了！
“有点意思。”
李执事盯着林凡，突然道，“外门法器库缺个清理废品的学徒，你去那干活吧，每月发一块下品灵石，干得好，或许能给你个外门弟子的名额。”
这话像炸雷一样在杂役窝棚里炸开，张老头惊喜地看着林凡，王疤脸的脸则瞬间变得惨白。
林凡心中狂喜，面上却装作受宠若惊：“谢…谢谢李执事！”
他跟着李执事往外走，身后传来杂役们的议论声，有嫉妒的，有羡慕的，还有王疤脸气急败坏的咒骂。
林凡没回头，他知道，这只是第一步。
外门法器库的废品，肯定比垃圾山里的更好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傀儡核心，又感受着丹田处缓缓运转的灵力，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。
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，很快就会知道，他林凡，不是靠运气，而是靠这些他们看不起的废品，硬生生走出了一条通天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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