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姐姐一起被送回了酒店。
她拎着个纸袋走在前面，高跟鞋踩得飞快。
我只得忍着骨头上的胀痛，小跑起来跟上她。
“老的什么样，小的就什么样。”
“要是你能死在当年的那场手术里就好了，哼……”
姐姐偏头看我，哼笑了声，语气里尽是冷漠与不屑。
看到我气喘吁吁，脚步反而更快。
“病不都治好了吗？怎么还在这装虚弱？”
“我可不像那两个老家伙，不吃这一套，要不是警察盯着，我都懒得管你！”
小女孩一蹦一跳，眼中满是得意。
“臭乌龟，慢死了！”
我羡慕她能这么灵活。
于是学着她，双腿并拢，轻轻一蹦。
刺痛从脚踝处传来，顷刻间爬满全身。
我失去平衡，摔倒在地。
很巧，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左脚绊右脚，也摔倒了。
她秒秒钟红了眼眶，张嘴就嚎哭。
“妈妈！她推我！”
姐姐的脸色瞬间沉得像冰。
她忽略了我痛到扭曲的表情，冲过来一把将我拽起。
差点要扯断我的胳膊。
“叶今安，你故意的？”
我压抑着哭腔，颤声回答。
“我没有推，她摔倒是因为她没站稳，我摔倒是因为脚痛，可能是白……”
“还在装。”
她冷笑，眼神扫过我肿胀的脚踝。
“刚才跑着跟过来的时候，怎么不说脚疼？”
“我是医学教授，你有毛病，我看不出来吗？”
小女孩抽抽搭搭扑进姐姐怀里，小爪子在我脸上抓了几道。
“你就是故意的！你想害死我，再抢走我妈妈！”
鲜血涌出，我本能地往后躲，却被姐姐死死按住肩膀。
她盯着我，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厌恶。
“给她道歉。”
我攥紧衣角，指节泛白。
委屈的感觉久违地漫上心头。
可我知道，就算解释了，姐姐也不会信。
我低下头，从喉间挤出了三个轻轻的字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大点声！听不见！”
姐姐拔高音量，偏要在这里折磨我。
“对不起！”
我闭紧了双眼，泪水顺势流下。
这时，酒店服务员路过，看到这一幕，犹豫着开口。
“女士，刚才我好像看到……是这孩子自己没站稳……”
姐姐的脸色更难看了，却没再骂我，只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，拽着我往房间走。
“进去，自己洗。”
她把纸袋扔到浴室门口。
我好奇地看了眼，里面是件新的连衣裙，还有些洗漱用品。
“半小时后出来，别耽误赶飞机。”
怕我磨蹭，她还特地站在门口，等着看我脱衣服。
“妈妈！我的兔子玩偶落车上了！”
小女孩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了她的计划。
她丢下我，忙走出去，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哄。
两人离开后，我才安心脱下脏衣，慢慢冲洗着身上扎眼的伤痕。
青的、紫的、红的。
姐姐要是看到了，一定会嫌恶心吧？
洗完澡，我穿好连衣裙，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儿才梳头。
可梳子刚碰到头皮，就扯下一大把带着肉的乌发。
疼痛直扎心扉，我强忍着才没哭出声。
姐姐正好推门进来拿毛巾，扫了眼地上的头发，嗤笑一声。
“真是穷酸养的，头发都掉成这样。”
她没看我渗血的头皮，也没问为什么掉头发，只继续催促。
“快点，梳顺了就行，别跟个疯子似的。”
我擦干净带血的梳子，把粘着皮肉的头发偷偷藏进垃圾桶。
我的病，好像越来越严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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