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宿舍，林溪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瘫倒在椅子上。
苏晴立刻围了上来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：“怎么样怎么样？
江辰有没有为难你？
论坛上都传疯了了！”
林溪把手机递给她，屏幕上那个标价12800的页面像是一道催命符。
“一万两千八？！”
苏晴的尖叫差点掀翻屋顶，“他怎么不去抢？！”
“是绝版书。”
林溪有气无力地解释，“而且，他好像……没想为难我，还让我加了他微信。”
“加了微信？！”
苏晴的眼睛瞬间亮了，“因祸得福啊姐妹！
这是偶像剧标准的开场！
他肯定对你有意思！”
林溪白了她一眼：“他只是为了方便讨债。”
她点开那个纯黑头像的对话框，里面空空如也，只有系统自带的打招呼提示。
那个“J.”安静地躺在列表里，像一枚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
真赔啊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
林溪叹了口气，“是我闯的祸，总要负责。”
她打开电脑，开始搜索各种兼职和稿费更高的商单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就算接下来不吃不喝，凑齐这笔钱也需要时间。
就在这时，平板电脑上，编辑晓晓的消息又弹了出来：“大神！
修改好了吗？
甲方爸爸又在催了！
尤其强调男主眼神要像江辰那样，有那种‘俯瞰众生’的冷漠和‘唯独对你’的深情！”
又是江辰。
林溪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，更不想画什么“深邃带电”的眼神。
她点开存下的那张江辰的照片，看着那张冷峻的脸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
他太冷静了。
从咖啡泼洒，到出示价格，再到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“再谈”，整个过程他都冷静得不像一个受害者，反而更像一个……步步为营的猎手。
尤其是他打量她平板和数位板的那一眼，现在回想起来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。
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闯入她的脑海：他是不是……发现了什么？
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坐首了身体。
她的插画师身份“LX”在网络世界虽然有名，但在现实中保护得极好，连苏晴都不知道具体详情。
她从未露过脸，所有社交平台都没有任何个人信息。
江辰怎么可能知道？
可是，如果他不知道，他那句“赔偿的方式可以再谈”又该如何解释？
对于一个普通同学，除了赔钱，还能谈什么？
正当她心乱如麻之际，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。
是微信新消息。
来自——J.。
林溪的心猛地一跳，几乎是屏住呼吸点开了对话框。
J.：关于赔偿，有一个方案。
J.：我正在竞选连任学生会主席，需要整理大量过往资料和撰写竞选纲领。
J.：我需要一个临时助理，帮我处理文书和资料整理工作。
J.：时薪按市场最高标准计算，首到偿清书款为止。
下面附了一份非常正式、条款清晰的电子协议草案。
林溪彻底愣住了。
做他的临时助理？
用工作抵债？
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。
她设想过各种可能，被冷嘲热讽，被催债，甚至被告上法庭，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种……近乎于“帮助”她的解决方案。
这太不符合江辰一贯高冷疏离的人设了。
巨大的困惑笼罩着她。
这到底是陷阱，还是他真的……人其实还不错？
她盯着那份协议草案，条款对她而言甚至称得上优厚。
时薪很高，工作时间灵活，工作内容也是她擅长的文书处理。
怎么看，这都像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、解决燃眉之急的方案。
接受吗？
接受，就意味着她要和这个校园里最引人注目的风云人物产生持续的联系，必将把她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，违背她“低调佛系”的原则。
不接手，就要在短期内筹集一万多块钱，压力巨大。
苏晴凑过来看了一眼，激动地摇晃她的肩膀：“答应他啊！
近水楼台先得月！
工作恋爱两不误！
这是什么绝世好机会！”
林溪没有被闺蜜的狂热冲昏头脑。
她强迫自己冷静分析。
从纯理性角度看，接受这份工作是目前最优的解。
既能解决问题，又不必立刻动用存款。
但是，江辰的动机到底是什么？
她深吸一口气，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回复。
林溪：协议我看过了。
为什么帮我？
消息发出去后，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。
几分钟后，手机再次震动。
J.：不是帮。
是等价交换。
你的时间，抵扣我的损失。
J.：另外，我注意到你有绘画功底。
后期的宣传海报，或许也可以交由你负责，另算费用。
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，甚至考虑到了她的专业技能。
林溪看着屏幕，内心天人交战。
最终，现实的考量压过了不安。
她需要这笔钱，或者说，需要这个不用立刻付出现金就能解决问题的机会。
她回复：好。
我接受。
协议怎么签？
J.：明天中午12点半，学生会办公室见。
带笔。
对话结束。
林溪放下手机，心情复杂难以言喻。
她解决了眼前的赔偿危机，却仿佛踏入了一个更深的迷局。
明天，去学生会办公室。
等待她的，会是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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