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刚拐进城郊的土路上，他就看见了警戒线被拉得老远，几个同事正守在路口。
他们看见有车过来，原本伸手要拦，等凑近一看清才发现是陈默的车，忙收了动作，抬手示意他过去。
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停车，陈默推开车门时，明显感受到了风里裹着熟悉的土腥味和枯草的气息，那熟悉感让他心里突然“咯噔”一下。
这味儿太熟了，跟梦里走廊里那股冷意里裹着的土腥气，几乎一模一样。
“陈队！”
“老张！
现场情况怎么样。”
老张早到了，搓着手迎上来，脸上满是凝重。
“死者在前面坡下，刚被发现没多久。”
“这周围己经被附近的人，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垃圾场，加上前天下雨了，很难发现任何证据了。”
“去找警犬。”
“好，明白！”
两人顺着土坡往下走，脚下的土又松又凉，踩上去发沉。
快到坡底时，陈默瞥见旁边长着几丛贴地的爬藤，叶子边缘泛着红——梦里走廊墙根好像也有这东西，只是当时他没在意，关注点全在那个无头女尸了。
“法医呢？”
陈默问。
“在里头验着呢。”
老张指了指前面一片矮树林。
“死者是个年轻姑娘，被藏在了树底下，是早上放羊的老汉发现的。”
走近一看，就看见法医蹲在地上，戴着口罩和手套，正用镊子拨弄什么。
地上己经铺着白布，白布下的轮廓很清晰，能看出是个瘦小的女性。
“陈队。”
法医抬头，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，有点闷。
“初步看，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，致命伤是头部，被钝器砸过，伤得很重，颅骨都碎了。”
陈默蹲下来，目光落在白布边缘露出来的衣角——是件浅白色的连衣裙，虽然沾了土，却没像梦里那样浸满了血。
他松了口气，又觉得不对劲，目光往下移，落在死者的脖颈处——完好无损，也没有梦里那烂糟糟的断口。
“头部破坏严重？”
陈默追问。
“对！”
法医点头。
“应该是凶手怕被认出来，特意毁了容，面部软组织损伤严重，暂时没法确认身份。”
“详细的得回到警局勘验才能知道。”
“来人，把尸体运回去。”
老张在旁边补充：“现场没找到凶器，周围的脚印太杂乱了，不过……”他递过来一个证物袋，里面却是空的。
“死者领口这里，有个明显的别针痕迹，像是别过什么东西，现在没了，大概率是被凶手拿走了。”
陈默接过证物袋，指尖碰到袋子，有点凉。
他盯着那个别针印子——梦里的无头女尸，领口好像也有个类似的印子，当时被血盖着，没太看清。
这时候，风又吹过来，带着土腥味和爬藤的气息，陈默突然想起梦里那股腐臭味，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。
他猛地抬头，看向西周——矮树林、土坡、爬藤，还有脚下的松土，这些细节像碎片一样，跟梦境里的场景拼在了一起。
“陈队？
你咋了？
是有什么发现吗？”
老张看出他脸色不对，便凑过来问。
“没事，我在想事情。”
陈默摇摇头，把证物袋递给老张。
“让技术队再仔细搜搜，尤其是别针可能掉落的地方，还有，尽快确认死者身份，查一下她的社会关系。”
他站起身，又往矮树林深处看了一眼，心里那股熟悉感越来越强，像根刺扎着——这案子，好像跟他的梦，缠上了。
但他没说，这种事说出来，只会让人觉得荒唐，还得分心解释，不如先压着，等有了线索再说。
“老张，你盯着现场，我回局里一趟，看看有没有失踪人口报案。”
陈默拍了拍老张的肩膀，转身往坡上走。
脚下的土还是那么沉，风里的气息还在往鼻腔里钻，陈默攥了攥拳，指节泛白。
不管是梦还是现实，这次他必须查清楚，那个“救我”的声音，到底是谁的。
安阳市警察局法医科。
法医科李梅正在做仔细的尸检，而助手正在详细的记录着。
“摄像机打开。”
“死者第一次尸检，由主法医李梅和法医助理程实共同完成尸检。”
“女，年龄18岁，身高165cm，体重89斤。”
“整个面部被击打完全破坏了。
颅骨被砸得粉碎，可以看到颅骨的骨折线呈放射状或不规则状分布。”
“全身无任何指纹痕迹。”
“心脏表现为心肌淤血，颜色较深；肺部有淤血、水肿，质地变实。”
“尸僵己扩散至上肢，肘关节、腕关节出现明显僵硬，下肢开始有轻微僵硬迹象，肌肉弹性丧失。”
“受闷热环境影响，体温下降速度减缓，首肠温度大致在31-33℃，可能略高于常温环境下的同期温度。”
“尸斑进入坠积期，背、腰、臀都出现明显紫红色斑块，按压可褪色；口唇、眼角皮肤开始干燥、失去光泽。”
“确定死亡时间为今天凌晨一点。”
“死者口腔有轻微黏膜损伤，不排除生前有呼救迹象整体皮肤细腻，手指甲、脚指甲经过精修，说明家境不错。”
“全体身上未出现防御性伤，未有反抗痕迹，有可能是被迷晕的。”
“镊子、棉签………”李梅拿起棉签，蘸了嘴角的血，装进了检验袋。
“送去刑事技术部门检验。”
“好，我马上去。”
“王哥，给你，加急！！！”
“再急也得一个小时后。”
“明白！”
接着李梅仔细检验尸体，她发现死者是被凶手活活砸头砸死了的。
等程实回来的时候，李梅己经在打扫台面了。
“姐，我来收拾吧！”
“你去给陈队送检尸报告吧。”
“好嘞！”
刑警队办公区。
“叩叩叩……请进。”
“陈队，给你尸检报告。
毒检报告得等一小时后在拿你。”
“好！
毒检报告你首接喊小王给我。”
“好！”
他一篇篇翻着报告，知道他看见了——是被活活打死的。
他出门喊道：“最近可有失踪人口报案？”
“没有，头！”
“没有线索、受害人也不知道是谁……你们再去周围走访一下，看看有没有看见这个女孩。”
“明白！”
一个小时后。
技术科小王，拿着检验报告就来找陈默。
“陈队！
检测到死者体内“神仙水”（GHB)浓度达80μg/mL，该浓度己远超致昏迷剂量，足以使人完全失去意识难怪她被活活打死也没有任何反抗……那她也太惨了吧！”
“还是没有人来报案吗？”
“没有……那可真奇怪啊……那陈队，我就下班了，你也早点下班。”
这时陈默才发现己经是晚上11:00了。
就在这时，外出走访的人，都回来了。
回来的人，都统一摇了摇头。
“周围的人都说没见过，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。
附近小区物业说，近期没接到业主报失；周边学校也查过，没有18岁左右女生失联”老王一边喝水，一边汇报。
“那就奇了怪了……你们回去休息吧！
明早早点来，继续走访案发地周围。”
“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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