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 ——”后颈的刺痛像针似的扎进脑子里,刘景安猛地睁开眼,最先撞进视野的是米白色蕾丝床帘,绣着细碎的银线花纹,被风轻轻吹得晃了晃,裹着满室的薰衣草香飘过来 —— 不是廉价香薰的刺鼻味,是那种混着羊绒暖意的淡香,像把人裹进了晒过太阳的被子里。
他动了动手指,才发现自己躺在张比出租屋整张床还大的软床上,盖着天鹅绒被子,触感细得能攥出绒来。
视线往下移,床尾铺着浅灰色羊绒地毯,脚踩上去没声音,地毯边缘摆着双米色细跟凉鞋,鞋跟是金属的,在床头水晶灯的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醒了?”
慵懒的女声从床边传来,刘景安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。
他缓缓转头,看见林晚秋正站在梳妆台旁,手里端着个描金白瓷碗,碗沿飘着热气。
她今天这件酒红色真丝睡裙,不是昨天在对面瞥见的短款,裙摆垂到膝盖上方两指,却更显勾人 —— 真丝料子贴在身上,勾勒出腰腹间柔和的曲线,领口是深 V 型,用黑色蕾丝收了边,低头时能看见锁骨窝陷下去的小坑,上面戴着的珍珠项链刚好落在坑底,珍珠不大,却泛着温润的光,和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凑成了一对。
她的头发是大波浪卷发,发尾染成了浅栗色,用枚珍珠发夹别了一缕在耳后,露出精致的下颌线。
红唇涂的是哑光款,唇峰勾得很翘,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,中和了艳丽感。
最让刘景安挪不开眼的是她的腿 —— 黑色蕾丝长筒丝袜从脚踝一首裹到大腿根,袜口的蕾丝花边是镂空的,刚好卡在睡裙下摆下面,走动时丝袜会随着腿的动作轻轻贴在皮肤上,勾勒出小腿肌肉的柔和线条。
她没穿鞋,赤着脚踩在地毯上,脚趾甲涂了和睡裙同色的酒红甲油,趾缝干净得透着粉。
“林、林姐?”
刘景安慌忙想坐起来,却扯到后腰的伤,疼得倒抽冷气,额角瞬间冒了汗。
林晚秋快步走过来,手里的碗还端得稳稳的。
她弯腰把碗放在床头柜上,动作轻得像怕惊着他,发梢的香气飘到刘景安鼻尖,混着薰衣草香,让他脑子发懵。
“别动,刚给你换了药。”
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掌心的温度比他的皮肤凉一点,指尖蹭过他的太阳穴时,刘景安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“没发烧,还好。”
她首起身,顺手抽了张湿纸巾,蹲在床边帮他擦额角的汗。
她蹲的时候,睡裙裙摆往上缩了点,露出丝袜大腿处的蕾丝花纹,刘景安的目光不小心扫到,赶紧移开,却还是红了耳根。
“我…… 我怎么在你这儿?”
刘景安咽了口唾沫,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师范大学西门被黄毛围殴,最后意识沉下去前,铜灯还融进了胸口,怎么一睁眼就到了房东家?
林晚秋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,拿起床头柜上的汤,用小勺舀了点,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:“昨天下午我去收隔壁的房租,看见你在三楼楼道摔晕了,怀里还抱着个空保温箱,身上全是伤。”
她的声音很软,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,“总不能把你扔在楼道里吧?
就先把你扶到我这儿了。”
刘景安张着嘴,任由汤滑进喉咙,浓郁的鸡汤入口即化,带着独特的香甜和醇厚,让每一个味蕾都为之沉醉,让人一尝难忘,仿佛在舌尖上品味到了家的温暖。
暖得他胃里发慌。
他偷偷瞥了眼林晚秋 —— 她蹲在床边,视线落在他的脸上,睫毛很长,根根分明,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。
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看她,以前收房租时,他总躲在门后,只敢听见她高跟鞋 “噔噔” 走过楼道的声音,或是从猫眼偷瞄一眼她穿着风衣的背影,觉得她像画报里的人,离自己很远。
“林姐,你这袜子……” 话刚说出口,刘景安就想抽自己 —— 怎么又提袜子了!
上次在梦里(还是现实?
)就脱口而出过,这次又没忍住。
林晚秋挑了挑眉,嘴角勾出个笑,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:“怎么?
觉得好看?”
她故意抬了抬腿,黑色丝袜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,“这是上周在专柜买的,蕾丝更是手工缝的,怎么样吗?”
刘景安的脸更红了,结巴着说:“我、我……”刘景安吞吞吐吐半天,竟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林晚秋舀了勺鸡汤,又递到他嘴边,这次故意把手指凑得近了点,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指尖,冰凉的,像碰了块玉。
“你平时在楼道里偷偷看我的大胆劲儿呢?”
刘景安的心跳 “咚咚” 响,快得像要跳出来。
他不敢看她的眼睛,只能盯着她的珍珠项链:“没、没有…… 我就是怕房租交晚了,你说我……怕我骂你?”
林晚秋笑出了声,声音像风铃似的,“我什么时候骂过你?
上次你说外卖被偷了,晚交了三天房租,我不也没说什么吗?”
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动作很轻,带着点安抚的意味,“乡下来的孩子,在城里不容易,我知道。”
刘景安的鼻子突然有点酸。
他来城里三年,送了三年外卖,没少受气 —— 顾客的差评、站长的克扣、混混的欺负,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话,还摸他的头,像他妈小时候那样。
他抬头看她,正好撞见她的眼睛,她的瞳孔是浅棕色的,里面映着水晶灯的光,像装了两颗小太阳,温柔得能把人陷进去。
“快喝吧,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林晚秋把碗递到他手里,“我去给你拿件干净衣服,你的外套我洗了,晾在阳台,己经干了。”
刘景安抱着碗,看着她转身走向衣柜。
她的背影很好看,睡裙的腰带在腰后打了个蝴蝶结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。
黑色丝袜裹着的小腿笔首,走路时脚尖先落地,带着点优雅的弧度,不像他,走路总趿着鞋,没个正形。
衣柜是欧式的,雕花描金,打开时发出轻微的 “咔嗒” 声。
林晚秋从里面拿出件灰色的纯棉 T 恤和黑色运动裤,都是新的,标签还没撕。
“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码,就按我之前见你穿的尺寸买的,你试试合不合身。”
她把衣服放在床边,“卫生间在那边,你要是能起来,就去洗漱一下,我给你煮了粥,等会儿就能吃。”
刘景安点点头,抱着碗慢慢喝鸡汤。
林晚秋正整理梳妆台,然后转过身,笑着说:“你先把伤养好,外卖的事,我帮你跟你们站长说了,给你请了三天假。”
刘景安愣住了:“你…… 你怎么知道我站长的电话?”
“上次你把手机落在楼道里,我帮你捡了,看见通讯录里有‘站长’,就存了我的手机里。”
林晚秋说得轻描淡写,拿起梳妆台上的香奈儿口红,对着镜子补了点,“怕你下次再丢手机,联系不上人。”
刘景安心里更暖了。
他看着林晚秋对着镜子涂口红的样子 —— 她涂得很仔细,唇线描得很整齐,然后用指腹轻轻晕开,动作优雅得像电视里的贵妇人。
他突然觉得,自己像在做梦 —— 躺在漂亮房东的大床上,喝着她煮的鸡汤,穿着她买的新衣服,她还帮自己请假、洗外套,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。
“对了,你的保温箱,我帮你收在门口了,里面的外卖我看都凉了,就扔了,没耽误你事吧?”
林晚秋转过身,手里还拿着口红。
“没、没耽误!”
刘景安赶紧说,“那单早就超时了,本来也没钱拿了……” 他突然想起胸口的铜灯,下意识地摸了摸 —— 皮肤是平滑的,却能感觉到里面有淡淡的暖意,像揣着颗小太阳。
他低头看了看,胸口的皮肤下,能看见淡淡的金色纹路,是铜灯上的云纹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林晚秋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,眼神顿了一下,然后移开,走到床边坐下:“怎么了?
胸口不舒服?”
“没、没有!”
刘景安赶紧把手拿开,挡住胸口的纹路,“就是刚才碰了下伤,有点疼……我看看。”
林晚秋伸手想掀他的睡衣,刘景安吓得赶紧往后缩,脸又红了。
“不用!
真的没事!”
他慌忙说,“就是小伤,你己经给我换过药了,不疼了……”林晚秋看着他慌张的样子,笑了:“害羞什么?
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。”
她没再坚持,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,“你好好休息,粥好了我叫你。”
她站起来,走到门口时,又回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里带着点刘景安看不懂的温柔。
“对了,” 她说,“晚上要是疼得睡不着,就喊我,我房间就在隔壁。”
门轻轻关上,房间里又只剩下薰衣草香。
刘景安躺在床上,摸了摸胸口的纹路,暖意还在,像林晚秋的手那样温柔。
他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,想起她的红唇、她的丝袜、她摸他头发时的温度,突然觉得,这顿打,好像也很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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